江妙文一下子被这么多修士围攻，也慌了慌神。
灵穹衣服都被扯歪了，好不容易挡住众人，儒雅气质全无，扯着嗓门吼道：“这么多人一起开口，鬼才听得清，都闭嘴！江妙文，你亲眼所见吗？余啸用的什么功法？灵力有无异常？”
众人都安静下来，几百道目光盯着江妙文的嘴。
江妙文一五一十地说道：“弟子亲眼所见，用的水系和冰系法术，不成章法。灵力……”他思索了一下，“并无异常。”
众人哄地一下炸了锅，争论起来。
有人问道：“你看清楚了吗？该不是你寒墨阁想独吞吧？”
这回却没有人响应他，连灵穹都看不过去了，大声斥责道：“寒墨阁什么时候搅和过这些事情？你自己惦记着化兽，看谁都像贼。”
“化兽？”江妙文一惊，正色道，“我与余啸也算老相识，她的言谈举止，分明是人，不可能是化兽。”
“不管她是不是化兽，她杀了我断情门无辜弟子，我们不会放过她。”断情门掌门沉声说道。
“无辜？”郝连美寸步不让，“你们用我派弟子性命相逼，想抓住她讨好清泽。怎么就无辜了？”
江妙文听了两人一来二去的对话，悟道：“原来是这样……”
“怎样？”
江妙文迟疑了一下，老实地复述余啸的话：“她说，别以为林啸门弟子修为低，好欺负。只要有她这个师祖在，胆敢霸凌林啸门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她还说，林啸门的地盘，非请即入，入之即死。”
众人自知理亏，不由退了几步。已经有些平日注重仁义道德的门派悄悄离开了。
郝连美明艳地一笑，“既然师祖都发话了，林啸门弟子听令！”
“以后再有人欺负到你们头上，就算是炼气弟子，都不许退缩！就算自爆，也要拉着对方下地狱。哪怕不能杀死对手，也要溅他一身血！”
郝连美冷傲地看着灵穹，“灵穹长老，师祖已经帮我们报仇了，这件事情林啸门不追究了。断情门和清籁乐府如果想讨公道的话，随时欢迎。”
郝连美带着弟子，优雅而傲慢地回到了门中。
“小美好威风啊。但这不是与我们门派，‘打不赢就跑，保命要紧’的门训相冲突了吗？”余啸混在人群中，心中默念道。
不过说和做是两回事。对外宣称当然要霸气一点，真正遇到危险了，跑就是了。
余啸又变了一个样子，缩在几个元婴修士身后，毫不起眼。
现在场面这么混乱，别说修士身上，就他们手上拿着、身边飘着的法宝都灵气逼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脸上。
灵穹环视众人，“你们闹了一晚上，天都亮了，连化兽的毛都没看见一根，该散去了吧。”
众人见清泽垂手而立，默不作声，以为他也消停了，终于纷纷祭出法宝，死心地离开了。
余啸混在人群中，驭起不意剑朝着城外飞去。
灵穹又对断情门掌门和清沧、清泽道：“你们两派和林啸门的事情，改天到灵道宫说个清楚。你们有错在先，灵道宫也不能偏袒你们。”
断情门长老愤慨地说道：“我们没伤林啸门的弟子一根寒毛，她可是杀了我八十六名弟子，更别提伤者……”
灵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要自己报仇就去吧。余啸早已被除名，灵道宫管不到那么多闲杂人等。”
断情门每年死在师门任务上的弟子都几百名，现在死了八十多个就气成这样。
果真是自家的弟子，自己能害，别人不能害。
人都走光了，只剩清籁乐府的人还杵在那里。
清泽对着清沧一行礼，问道：“大哥，我想去散散心，大哥也要跟着吗？”
清沧被他呛得话都说不出来，死命地盯着他，“清泽，化兽……”
“大哥，”清泽幽幽叹气，“我已把化兽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你了。化兽不是在魔族手上，就是回到了围守海吧。”
清泽背朝清沧，淡淡地说道：“大哥再不回去门派，只怕要让弟子们失望了。”
清沧咬牙跺脚，袖子一甩，怨毒地瞪了清泽一眼，“走！”
清泽待他们走后，盈盈飞起，一息就已飞出百丈。
余啸站在还没有掌宽的不意剑上，摇摇晃晃倒不至于，只是脚硌得痛。她把灵力铺平了一些垫在脚下，才好受一些。想来那些修士应该都是这样做的。
“明明就是飞行法宝，还要自己花额外的灵力才能站得舒服，干嘛不一开始就做个舒服的。”
余啸一边抱怨，一边哀叹自己命苦。天天都在逃命，连重新做个飞饼的时间都没有。
别人修仙被男人争夺不止，有人宠有人疼，她也是被男人抢来擒去，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余啸还没自怜完，一道黏糊糊的神识扫到了她身上，激得她一个冷颤。还有清泽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中。
“余啸，别跑了。我这回一定遵守诺言。”
这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余啸的速度快了十倍，如一道虹光朝城外冲去，唰地一声从童时景眼前扫过。
清泽过了五息才出现，传音给童时景：“先慢慢跟，别叫人发现。”
童时景拽着嘟嘟，跟在清泽身后。
两人看似慢悠悠，余啸一直在他们百里之外，似乎有越离越远的趋势。
“清泽，别被她又溜了。”
“不会。”
清泽的神识一直贴在余啸身上，余啸有种被猫玩弄的耗子的感觉。
三人一前一后已经离良洼城很远了，清泽饱含关切的声音说道：“余啸，别跑了。万一灵力用完，妖气逸出来，多生事端。”
他温柔怜悯的样子，似乎处处为她作想。
“那你别追啊。你不追我就不跑。”余啸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吼道。
童时景猛一加速，百里的距离被他两息追上。他和余啸并排在一起，手里拎着困仙绳，嘟嘟在绳子末端像个钟摆一样荡来荡去。
“姐，你再跑，我把你这肥猪烤了！”童时景把绳子抡圆了，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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