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心知肚明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王自省简直认不出来面前这些人。
一个个的，身上连一件干净完整的衣服都没有，脸全都又脏又黑，有一部分人脚上连鞋子都没有了。
要不是领头的三个掌柜太熟，他都不敢相信这些人是前些天才乘船离开的老乡。
“哎，一言难尽啊。”徐掌柜嘴唇干瘪，脸色发白：“有吃的吗？快饿死了。”
“我这就让人去买。”王自省赶紧招呼手下去买吃的。
幸亏黄水码头上的百货铺已经开业，要不然一时间要买这几百人现成的吃食，还真不好买。
趁着手下去买东西的间隙，王自省让人将自己早上剩的两个馒头拿了过来，还有半条咸鱼。
徐掌柜看到食物眼睛都发光了，想要上前抢食，却被一个年轻身影撞到了一边。
只见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吴秀才，现在却变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如恶狗扑食一样扑上来抢走了王自省手里的馒头和咸鱼。
动作太过猛烈，导致咸鱼都掉到了地上。
他也不嫌弃，捡起来就吃。
徐掌柜咽了一口口水，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和他争抢，强大的意志加上马上就可以拿到来的食物，让他忍住了。
“先喝点水吧。”王自省又拿过来一个水壶，给几位掌柜倒了一些水喝。
后面跟着的几百人自有其他下人照顾。
“王掌柜，我悔啊，当初就应该听你的。”喝了一碗水，缓过来一口气的徐掌柜几乎是哭着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自省其实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这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耐心询问。
就这一会儿，窝在房间里睡觉的陈员外也听说了，跑出来看热闹。
“哎，离开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就遇到了海寇。”
“啥！这么巧吗？”王自省假装惊讶。
“北方已经这么乱了吗？”陈员外倒是真的惊讶。“你们船上也有武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哎，这些海寇太厉害了，乘坐的小船离我的船还有一丈多远，直接一跳就跳到了我的船甲板上。”徐掌柜一边回忆一边解释。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现如今想起来还是眼含惧意。
“我们的人完全扛不住，一招都扛不住。”
“那些海寇刀都没出鞘，光是用刀鞘就能把我们的人全部砸趴下。”
“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他们可以轻易躲过去，躲不过去的直接可以用手捏住。”
“你能想象吗？当时我们是何等的绝望。”
徐掌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情绪激动。
王自省和自家东主则是听的目瞪口呆。
王自省见过于智博猎杀海妖，还能好一些，但是他也没有见过于智博的手下有多厉害。
陈员外则就感觉有些后怕了。
这一刻，陈员外特别感谢家里长辈对他的教导，让他不能贪。
他也庆幸自己做到了，没有贪多的利润，将北方的海上贸易全权交给王掌柜负责。
要不然，今天自己应该会坐在对面。
“他们没杀人？”王自省问道。
“嗯，很奇怪，他们那么厉害，却不嗜杀。”徐掌柜回道：“海寇劫了我们的船，将我们从莱州赶下了船。”
“身上的钱财都被搜光了，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留。”
“山东太乱了，这一路上过来我们被抢了十几次。”
“要不是我们人多势众，敌人也不敢太过逼迫，估计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
徐掌柜说到这里，采购的第一批吃食已经送了过来。
烙饼、馒头、包子、油面（炒面粉）还有咸菜。
这些都是百货铺售卖的，可以直接吃的食物。
后面还有人从工地上借了大铁锅，买了柴火和米，准备煮粥。
王自省带的手下很会来事，知道这是给其他三家留下人情债的最好机会，还自作主张从百货铺里买了一些厚实的外套。
有了吃的，徐掌柜已经顾不得讲述自己的经历了。
吃饱。
换了一身衣服。
众人再次来到同济会安排的招待院子。
王自省和他东家自打住进来就没搬离，但是其他几个房子已经安排有外人居住。
徐掌柜等人问王自省借了一些钱，让手下去采购、租房，他们几个则来到王自省的屋子。
炕烧的热乎乎的，一进屋子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难怪陈员外不咋出门，这倒春寒的季节，户外哪有暖和的屋子里舒服。
众人相继落座，吴秀才先开口问道：
“王掌柜，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之前我们启程的时候你还提醒过我们。”
“吴秀才，这话可不能乱说，山东乱不乱，你们这一路走来已经感受过了，我常年跑北方这条线，知道这里混乱很正常，好心提醒一下你们，怎么还成罪过了？”王自省直接反驳，可不能让这家伙扣了帽子。
“你能够用六成的价格将货物卖给同济会，不愿意多跑几百里路，多赚最少一倍的利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吴秀才紧逼不舍。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看他们的表情，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码的。
刚刚给了你们吃喝衣服，还借给你们钱。
反过头就乱咬是吧？
“我卖货给同济会，是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王自省继续解释，他还得回浙江，这名声不能坏。
“你们也都知道，我们陈氏之前从同济会购买了大量的妖兽肉。”
“有一条情报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不说不行了。”
“其实这些妖兽肉就是同济会自己猎杀的，当时我还在现场，亲眼看到同济会会长一个人杀了一头重达数十万斤的海妖。”
“所以我才会选择卖他们个好，下次有机会可以再买到妖兽肉。”
王自省解释完，看他们都不信，就又补充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你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巨大的海妖。”
“可事实就是如此，之前我在浙江招募水手北上，就是为同济会招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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