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陶陶总是这么通透，思维又超前，卞玉树爱死了。
只听得他接着问：“那大人所说的前锋又是何意？”
“前锋是丝竹，替嫡公主开疆扩土的。”
“啊？丝竹？在府中小的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嫡公主怎么招她那样儿的人？”
“水至清则无鱼。嫡公主在攒政治资本，当然什么样的人都要咯。弄臣也是臣，就看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怎么用。”
“大人言之有理。可是一介凶犯终究是危险的。”
“凶犯的危险只对外人，又不对嫡公主，嫡公主有什么好怕的？”
“那丝竹当真去了越国？”
“是啊。被当作礼物送给了越王。掌事公公以吴王的名义送的。”
“呃……这……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还不清楚该不该说，那就别说。”
卞玉树：“……”
“好吧，我知道，你是想说我假传圣旨，担心王上抓我坐牢，是吧？”
“呃……这……”
“放心。嫡公主一到就会坐实王上送人之事。”
“万一嫡公主故意给大人使绊子怎么办？”
“不会。还有什么人比嫡公主更希望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成为越王的新宠？”
卞玉树恍然大悟。
“可是大人。”卞玉树还有不懂，继续问。
“有完没完？”乐陶陶困了。
“最后一个问题，求大人成全。”卞玉树拱手弓腰，求乐陶陶道：“便满足小人的好奇心吧。”
乐陶陶无语了，躺榻上说：“那赶紧的。”
“好，好！小人是不懂，既然榻板上藏着含光宝剑，为何大人前头让我们拆了桃花源，就不怕暴露宝剑？被人盗了可不好了。”
“哦，这个啊……是藏太久，我忘了……”
卞玉树：“……”
谈话结束，卞玉树被乐陶陶赶了出去。
翌日一大清早，乐陶陶就被一阵响彻云霄的呼噜声给吵醒了。
她在诧异中惊醒。
“谁啊？这是……”乐陶陶一身的起床气，“扰人清梦有没有公德心啊？！”
她侧过身来，居然看到上官元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喷在了她脸上。
“哎哟我去！”乐陶陶一巴掌就挥了过去，直接把上官元拍醒了。
“师父！你睡在这儿干嘛？”乐陶陶气死了。
小榻一点儿的地方，还要容纳这个大个子，真是烦都烦死了。
可还没等到上官元回答，突然进来了一名碎步走路的小丫头。
只见她低眉顺眼，双手相扣着轻轻垂在左腰侧上。
她站定即屈膝鞠躬，似是懂礼。
不过她黄发垂髫、面黄肌瘦，像是未曾食饱过。
“谁啊这是？”乐陶陶莫名其妙，卞玉树呢？
“玉树！玉树！人呢？！”乐陶陶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呐！”
上官元：“……”
他还赖在乐陶陶的小榻上，乐陶陶气急，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师父，你怎么睡我这儿？我现在可是个大肚子耶！”
“这……”上官元急忙解释：“昨儿个夜里为师才拿到大宛天马，半夜才赶过来。可惜徒儿你已鼾声如雷。”
乐陶陶：“……”
“为师见没地儿睡，便和徒儿挤了挤。”
“挤了挤？你占我便宜还说得这么轻巧？！”
“为师和衣而睡，没有碰到徒儿你一丝一毫，真的！为师发誓。”
“我信你个大头鬼！”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只见黄毛丫头打来了盐水和洗脸水，预备伺候乐陶陶与上官元起床。
“你怎么不说话呐孩子？”
这孩子实在静得很，乐陶陶挺纳闷。
黄毛丫头张着嘴，巴阿巴地，发出不连贯的音调，原来是个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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