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雪地摩托，都背好双肩包做掩饰，两人步行了一段路来到临时基地门口。推了推关闭的铁门，并没有锁上。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从里面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里面门口放着一个小桌子，另一个男人对他俩说：“登个记，从哪来的？这来的也太晚了，进去自己找地方吧，反正也待不了几天，别挑事啊。”
“我们是从内蒙过来找人的，车子也坏了，好不容易走到这。”蒋牧野拿起笔简单的填了表格。
“行了，只要安稳的待着，别惹事，要是有偷盗或者斗殴的情况是要被赶出去的，过几天上面就安排车送你们去安全基地了。自己自备吃的啊，避难所不提供吃的。”登记员让他们随便填写一下就放行了。
江晚：“那请问有水吗？”
守卫看了她一眼：“提供热水，得自己准备水杯。所有避难所都这样。”
江晚：“请问要是寻人的话能在这边查到吗？”
“那不可能，现在柴油发电机一天也就够照明这点电，我们这都是手动登记，几千号人，没法查。”两个守卫抬起眼皮斜了他俩一眼。
一路顺着阶梯下行，灯光昏暗，大概下了两层楼的样子有一个入口，上面悬挂着军绿色的棉门帘，另一侧是继续向下的楼梯。两人对了个眼神儿，蒋牧野掀起门帘，一股臭烘烘的暖流扑面而来。里面依旧灯光昏暗，冗长的甬道里一堆堆的挤满了人，有坐有躺，也有打扑克的还有小孩子在其中跑来跑去的。蒋牧野让江晚留在门口，自己进去走了一圈。等了许久，他走出来对着江晚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往下一层走。
下一层是两边都有入口，一人一边分头行动。江晚掀开门帘里面还有一道门，推门进去也是臭气熏天。男女老幼都是席地而坐，有点像旧时候的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各种行李都堆放在墙边，一家一户三五成群。
江晚认真的搜寻着每个人的脸，一直走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也是挤满了人，一片人声鼎沸，她清清嗓子大声问了一句：“这里有没有农科院的人？秦教授在这里吗？”
没有人搭理她，她又往里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回应，就往回走。
蒋牧野那边也没有收获，于是又回到地上入口，准备离开。
“这怎么才来就要走了？”门口看门的两个很不耐烦：“走城门呢？我告诉你们，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啊！”口气很冲。
蒋牧野就说：“我们来这就是找农科院的同事，要是找不到就去别的地方找找，两位大哥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农科院的人在哪里避难。”说着给两人递了烟。
两个看到烟态度明显好了，赶紧接过来：“这倒是没听说，不过你可以去那边。”说着指了个方向：“那边有大一点的临时基地，这天气得走上半天吧，鬼天气车也不能开了。”
“行，谢谢两位大哥。”蒋牧野给江晚打个手势，两人就朝那个方向走了。
江晚笑着看他：“你不抽烟还随身带着烟啊？”
“工作需要。”蒋牧野咧咧嘴，不过他们都带着口罩，江晚根本看不见。
两人走了一段，地面积雪很厚，非常不好走。等了一会蒋牧野拿出雪地摩托拍拍后座：“上来，哥带你走。”
江晚嗤笑一声，上了后座，把手搭在他腰的两侧。他把她的两只手往前一带：“你抓紧了啊，要是掉下去可疼。”
江晚没有反抗，反正两个人都穿的厚实也没啥实际接触。她觉得自己心跳和呼吸都有点加速，不由一笑。
骑行不到半小时蒋牧野就停了下来，两人下车，他指着前面一个冒着黑烟的地方：“好像是那里。”
又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冒烟的地方是在燃烧着的一些树干和稻草。很多人都在外面活动，有的在抽烟，大多都是在闲聊。
看来每个基地的管控都不一样，这个避难所明显宽松许多。蒋牧野上前跟看似守卫的人打听有没有农科院的人在这边，显然是有所收获，一会就过来跟江晚说道：“应该是有农科院的人在这边，我们得下去自己找。”
忽然两人同时感受到辞忧在空间传出的信息：马上躲避，风暴即刻就到。
两人对视一眼简单的登了个记就往下走，地下通道比之前的避难所要开阔很多，楼梯上也有人坐着三三两两的在聊天。刚走到大厅门口，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喊：“快关门！变天了！”
就见原本在外面放风的人群疯了一样往里挤，蒋牧野反应迅速一把拉过江晚贴在墙边，躲过冲下来的人群。因为有人反应不及时再加上穿的也厚，行动就笨拙了很多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来不及闪避就被人踩了几脚，还连带好几个也摔着滚了下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惨叫声此起彼伏，透过即将关闭的大门能看见天空骤然变得明亮刺眼，江晚连忙闭上眼睛再睁开有一瞬间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缓了好一会才能看见东西，蒋牧野把她护在怀里仔细的看着她：“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事？”
江晚摇头，两人小心的避开地上躺着的伤者，往大厅里面走。
拥挤的大厅此刻一片混乱，哭闹声，咒骂声连城一片，他们在角落刚刚站定，突然又停电了。
有人大喊：“所有人原地不许动，以免踩踏，马上就会来电，谁也不要动。”
江晚只觉得一阵压抑而窒息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她不自觉的全身颤抖起来。自从知道末世以来因为她有空间在身，从来也没和人群聚集，别人在逃命争抢物资的时候她都悠闲且淡然的独立于世外，真的接触到人群才能感受到这种来自人类共鸣的恐慌感。蒋牧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怕，我在这呢，要是一会乱起来我们就直接进空间，没事的，别怕。”
江晚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努力平复心态，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就连孩子的哭声都被大人给捂住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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