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只是看了一眼脑机，她沉重的声音在吴升心中响起:
“是模因污染，有戏之主的气息。”
吴升瞳孔猛缩，念力牵动脑机到了手中。
他已经被小霍加入了可解锁脑机的用户当中，吴升能够直接浏览脑机界面。
开幕便是大大的屏保，是小霍的简笔画。
白色画布上，简单线条勾勒成小霍自己翘起大拇指的简陋形象，下方还歪歪扭扭写着华国文字:
【兄弟，我相信你!】
除此之外，一切和吴升自己的脑机没什么两样。
“我需要你的帮助。”
吴升红着眼睛看向凛，后者果断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把意识接入了他的灵能量子网络之中。
片刻之后，她打开了一个专门服务于龙族的二手购物平台。
闲龙平台，以能够传输巨量灵能含量超凡物品着称。
龙族的食物与日用品无一不是含有灵能的超凡物品，从小霍给吴升的雪茄就可见一斑。
这就造成一个问题。
无论是新伊甸，联合政府还是炉火或者别的什么势力，对星际快递的管控都极其严苛。含灵能物品的快递速度不仅慢得吓人，而且要收物品价值四成的税。
如此，闲龙平台诞生，运营者建立了稳定的灵界传输通道。
对于运输含灵能物品方面，速度快的同时，若是懂得一些小手段，对于一些管控不那么严格的灰色地带违禁品也能够买到。
小霍最近的购物记录只有一条。
【暗影飞龙的全套内脏(礼盒装)】
“这是什么鬼东西？”
吴升展示出购物记录，莉莉看到商品名之后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显然，她知道些什么。
“这，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我一直想拜托他帮我搞来一副，但暗影飞龙全宇宙也没剩下几只，一直都没有如愿。”
继续查看，小霍花了六万信用点从一个未知的平台卖家手里买到了这珍贵的收藏品。
“六万？什么概念？”
吴升对信用点的购买力一直没什么概念。
莉莉忍着心头悲伤回答:
“便宜了些，但也没有便宜太多。”
吴升点开了小霍与那人曾经的聊天记录。
【嗨兄弟，东西还在吗？六万？现货？】
【新鲜的，便宜卖了，急用钱。】
【拍段视频验验货，送人用的。】
一段视频，出镜的是一副包装精美，已经处理完毕的漆黑内脏。
【高品货啊！这价你亏了，我多给你加五千!】
【急用钱嘛，多谢兄弟好意，要买快下手哈，抢手货，蛮多人要。】
【哎哎哎!我已经下单付款了，快点发货!】
吴升看到这里已经察觉到字里行间的不对劲，长叹一口气，无力地捂住了脸。
兄弟...你傻啊...你真的好傻啊...
缓了片刻，吴升浑身一颤，继续查看聊天记录收集线索。
【兄弟，怎么还没发货？？】
【不，你已经收货了，记得，下次不要帮别人偷东西。】
【敢骗老子!？你等着，现在有事，完了再收拾你!】
全部的聊天记录，便到此结束。
“从那之后，他的活化就开始了，没有影响到他周身的灵能，没有影响到别人，只是他自己。”
小霍父亲的声音沉痛低沉，为今日的会面画上了句号。
吴升离开拉瓦德的时候重新给自己戴上了恐厄抑制器。
苦痛合剂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在瓶中积累，挚友的离去是一种无法抹去的长痛。
“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
凛轻声开口问道。
吴升缓缓抬头看向她，显然他不记得了。
“你问我，能不能让时光倒退，或者让死者复生。”
凛感受着被痛苦包围的吴升，轻抚他的头小声说道:
“我很抱歉，半神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有很多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吴升轻轻摇头，他也并没有对这件事抱有多大的幻想。
哪怕种族早已面目全非，人类的观念依旧束缚着他，人死了就是死了，时间过去就是过去，无法逆转。
“没有神存在的种族，死亡之后灵魂就会消散在灵界，要是龙神还在世就好了...”
莉莉垂头丧气，显得十分沮丧。
吴升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神神神!哪都是神!难道有神就能让小霍活过来？难道我死了，你们的神能让我活过来？”
莉莉呆愣片刻，随后泪水充盈了她大而无神的双眼。
她似乎再也受不了打击，身躯缓缓坍塌成一片不定型暗影变回影魔真身。
“什么叫...你们的神？
吴升，你什么意思？
我就不难过？我就想看到这一切？
你为什么要如此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如果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那...”
莉莉的轻声哽咽中压抑着怒火与委屈，留下一串问题之后，柯特凭空出现，驮着她原地消失。
吴升感觉一根长刺梗在喉咙不上不下，此生再没有比现在更难受过。
突然间，一阵精光在他眼中亮起，闲龙，对啊!闲龙!!
太阳环第七环区，炉火网络公司总部，闲龙正是该公司旗下的产品。
站在大楼前，吴升缓缓取下脖子上的恐厄抑制器。
仇怒剑出现在手中，主人滔天的怒意与恨意让这柄剑不断颤动，睚眦的红光更是鲜艳如血，流转不绝。
吴升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前龙鳞甲上依旧闪亮的银白色甲片，扛着剑信步走进大楼。
“先生，你找谁？”
“你是...”
“我是炉火网络的宾客接待。”
“原来是帮凶...”
噗嗤——
仇怒剑几次挥砍，把面前之人砍成数块。
尖叫声中，逃跑者，呆愣者，冲上来试图控制局面者，身怀超凡力量的安保人员在此时纷纷跃上画布。
随后...
被手持大剑的吴升胡乱涂抹成了一大堆迷糊的，五颜六色的色块。
“很遗憾先生，真的很遗憾，但是系统出了bug，真的真的不能作为你活下去的理由。”
吴升浑身是血诚恳说着，抬手帮眼前早已死透的尸体合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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