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搭着林筱的手，搂住她的腰，脸上露出的表情有点像是在便秘。
“你那是什么表情？”林筱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停停停！男方你先稍微调整一下情绪！”
被大家称作「头儿」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他冲着清水皱起眉，放下了手中的单反，连续摆了摆手后，找地方休息去了。
手下的道具师，很快给他递上水，以补充体力。
“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僵硬的家伙，那家伙的关节是用胶水糊住了吗......”
“别逼逼赖赖了，没人教过你，不要对免费的午餐指指点点吗？”化妆师也不惯着他，抬起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记手刀，“人家还只是高中生而已呢，别拿专业模特的要求去看待可以吗？”
“高中生？！”男人仰起头，笑着猛灌了口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女生的专业素养可不比专业模特差好吗？倒是男生面试镜头实在是有点放不开手脚，你要说他是高中生我倒信。”
“信不信由你。”
化妆师翻了个白眼，慢步走开，懒得再搭理他。
中场休息时间有限，跟白痴老板一起度过，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
“太逊啦太逊啦，难得能做好一整套造型，但为什么老哥你，总僵硬得跟机器人一样？！”
清澜站在清水的身后，不断挥拳捶向他的后背，脸上好似写满了「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
清水捋了捋几根被风吹到垂下的头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你懂个屁。”
自己跟林筱虽然已经是情侣，但迄今为止，做过的最亲密动作，还是牵手。
亦或者叫「牵手未遂」更好一些......
结果现在上来就是拍婚纱照套图，这谁心脏吃得消？！
加上这套婚纱，又是凸显身材的款式，自己挽住林筱的腰时，连目光都不知道应该放到哪比较合适。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清水面色凝重，扭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林筱。
她双手撑在长椅上，慵懒着看婚纱那叠叠层层的下摆，透过云层落下的夕阳，在她的如漆般的长发上，镀了层光膜。
好像是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界限般的美丽。
在注意到清水的目光后，林筱歪头，不解地跟他对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完全不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清水你都参加过那么多表演和演讲了不是吗？”
“那能够相提并论吗！”
他迄今为止参与过的所有演讲和表演，可都是在舞台上进行的。
换句话说，「舞台」这个载体确保了表演者与观看者之间，会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但拍套图照片不一样。
他们二人现在就坐在人群之中，近到围观者伸出手就能薅一把，清水那像头盔一样硬邦邦的头发。
什么诸如“哇，那对夫妻好年轻。”“真让人羡慕”之类的话，也几乎就是在耳旁响起。
明明才交往几个月啊！
“清水你会紧张，难道是把这当成真的结婚照来拍了？”林筱眨眨眼问。
她的脸上露出了得胜般的小表情，熟悉却又好久不见。
“......是又怎么样啦，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个捧着单反的家伙，一直在拍照的鼓动我的情绪，说什么「你现在就在拍结婚照」「你这副表情，难道是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吗？！」之类的鬼话。”清水摇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是有点应付不来。
“所以你不喜欢林筱姐吗？！”
清澜抓住了奇怪的重点，完全是要把老哥往火坑里推的架势。
“怎么可能不喜欢啦，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苦恼不是吗？”
因为想着照片拍不出不好看该怎么办，就开始刻意关心起自己的表情和动作。
然而越是刻意，就越是僵硬。
就好像你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节奏后，节奏就会被打乱一样。
“真的吗？真是这样吗？”
林筱忍不住笑到双眼眯起，幸福感满溢而出。
“骗你干嘛啦，我......”
“好啦好啦，休息差不多咱们就继续好了！在磨蹭太阳下山，自然光可就不够了！”
清水的话没说完，就被催促着继续拍摄。
不过也好，早点拍摄完毕，他还能掐着时间点回去还电动车。
“那么，接下来试试接吻吧。”
......
扑通。
扑通——
四周满是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
但清水的耳里，此刻正被自己的心跳声填满。
怎么就接吻了？！
能拒绝吗？
在这么多人面前！？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摄影团队的众人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看着清水。
这里是热门的婚纱照选址地，他们早看惯了这些场面，为了能够早下班，他们的眼神里多少带着些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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