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安全屋门铃响起时，他刚洗完澡。
水珠顺着金发滴落在锁骨上，他随手扯了件白T恤套上，腰间还缠着绷带——昨晚那场雨夜追杀留下的纪念品。透过猫眼，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银灰色长发，狐狸眼，右眼角一颗泪痣。
Silver Rhythm。
安室透的指尖无声地滑向玄关暗格里的手枪。
"别紧张。"门外的人似乎察觉了他的动作，懒洋洋地拖长音调，"我带了伴手礼。"
门开了一条缝。织田律倚在门框上，黑色高领毛衣裹着修长的脖颈，左手拎着个印有高级甜品店logo的纸袋——安室透常去的那家。
"柠檬派。"织田律晃了晃纸袋，甜腻的黄油香飘出来，"刚出炉的。"
安室透没接。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警惕微笑："前辈有事？"
织田律的目光从他湿漉漉的金发滑到赤裸的脚踝，忽然轻笑："不请我进去？"
三秒僵持后，安室透侧身让开。织田律踏进玄关的瞬间，他闻到了淡淡的广藿香混着硝烟味——这人刚开过枪。
安全屋的灯光比巷子明亮太多。安室透这才注意到织田律左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纱布边缘露出一点纹身痕迹：缠绕的荆棘与字母"S"。
"看够了吗？"织田律把甜品袋放在茶几上，自己却瘫进了沙发，长腿交叠，"我比较喜欢被盯着脸看。"
安室透倒了杯冰水推过去："前辈的伤还好？"
"心疼了？"织田律没接杯子，反而从风衣内袋抽出一张黑卡，轻飘飘甩在茶几上，"那不如谈笔交易。"
黑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安室透眯起眼——美国运通Centurion卡，无限额度。
"做我的小情人。"织田律用指尖点了点卡面，"这些钱，够不够？"
空气凝固了一秒。
安室透忽然笑起来，紫灰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前辈喝醉了？"
"美金。"织田律补充。
"......"
"一个月。"
"......"
安室透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一圈。他当然知道组织里关于Silver Rhythm的传闻：喜怒无常，挥金如土，情人数不清但从不长久。
他在试探什么？
"我能问问理由吗？"安室透歪头，"前辈应该不缺床伴。"
织田律突然前倾身体，银灰长发扫过茶几。这个距离能看清他睫毛上细碎的闪光——居然涂了睫毛膏。
"三个原因。"他竖起手指，"第一，你长得好看。"指尖擦过安室透的下巴，一触即离，"第二，琴酒讨厌你。"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三..."
他变魔术般从袖口抽出一张照片：昨晚雨巷里，安室透被搂着腰按在墙上的瞬间。
"我有你的把柄。"织田律笑得像只餍足的猫，"这张要是传到朗姆那里...你说他会不会怀疑你和竞争对手勾结？"
陷阱。
安室透的瞳孔微缩。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简直像在接吻。但他真正在意的是对方提到琴酒时的熟稔——这两人关系比情报显示的更密切。
冰水在杯壁凝出雾气。安室透突然伸手，指尖压住那张黑卡："前辈不如先说清楚'情人'要做什么？"
"每周三次共进晚餐。"织田律不知从哪摸出份合同，"出席必要的社交场合，以及..."他故意停顿，"偶尔帮我试枪。"
安室透扫过合同——离谱的是这居然真是份正规包养协议，连税务条款都列好了。
"琴酒知道您这么...公私不分吗？"他故意用上敬语。
织田律突然凑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你猜他床底下藏着多少我的照片？"
带着柠檬派甜香的呼吸扑在脸上，安室透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左耳戴着枚黑宝石耳钉，内侧刻着数字"03"。
警校第三期？
这个荒谬的联想刚冒出来就被打断。织田律已经退开，正用他的马克杯喝水，唇印明晃晃地留在杯沿。
"考虑好了吗？"织田律舔掉唇边的水珠，"顺便一提，拒绝的话..."他指了指甜品袋，"柠檬派里加了点有趣的东西。"
安室透猛地掀开纸盒——柠檬派被咬过一口，齿痕清晰。
"骗你的。"织田律大笑出声，"你表情真可爱。"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切进来，正好落在黑卡上。安室透突然伸手抽走卡片，在指尖转了一圈："成交。"
他故意用卡片边缘划过织田律的喉结："不过前辈要记住..."俯身时浴袍领口微微敞开，"我收费很贵的。"
织田律的睫毛颤了颤。
"地址今晚发你。"他起身走向玄关，风衣下摆扫过安室透的小腿，"记得带够换洗衣物。"
门关上前，安室透听见他补了一句：
"我讨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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