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搀住墨凉，仰头注视着他：“师兄，你放心，碧穹一定能平安回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墨凉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在轻轻颤抖，苍白的脸上更无一丝血色，低声道：“云儿，我怕。”
我反握住他冰凉的手，心里比他更怕。
他只知碧穹肖像师父，知道碧穹是师父以外唯一能让琉璃灵展露笑脸的人，却不知红姑曾在莽林中将她错认为师父，陆欢初见便误以为她是师父的女儿......
我们眼中的碧穹与师父略有相似，但在师父的故人那里，却是酷似。
来去剑城的路上，我不止一次对碧穹的身世有过猜疑，这种荒唐的猜疑很快被自己推翻:碧穹幼时曾进过化骨堂，而化骨堂里多的是让人改头换面的法子。直到方才雪魄猛然提及碧穹身世，便不得不去细想。
而碧穹的心思，远比我们更加细腻。哪怕雪魄只是无凭无据地掰扯一番，对碧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室内一阵可怕的沉默，清晰可闻紫竹林里飒飒的风声。
我低头不语，仔细地替墨凉清理着伤口。
“云儿，我这残肢破体，也不在乎多这一点点伤了。你坐过来，我们师兄妹好好说说话。”墨凉轻轻一笑，拉着我在他身畔坐下。
我鼻头一酸。
墨凉道:“你走前说要去九霄山浮云洞取药，一去便杳无音信，我追问碧穹，才知你去了剑城求取金蟾。”
我感受着他手上的凉意，弯着唇笑了笑。
“云儿，金蟾在剑城的剑冢里，并不是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说取就取的。”墨凉的桃花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继续道：“云儿，我不求你取来金蟾，能平安回来就好。”
我让墨凉闭上眼，拿出金蝉蜕轻轻放在他掌心，微笑道：“金蟾却没取来，但白老城主赠了我这个。师兄，你有救了。”我说完，又将金蝉蜕的奇效言简意赅同他讲了一遍。
墨凉收起白玉扇，暗淡的桃花眼有了微弱的神采，又忽而黯淡下来。
“如此至宝，白老城主竟愿意赠你。”墨凉执扇笑着，看了眼我身上的金凤剑，开口道：“这其中，白少主怕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我点头，又怕他多想，解释道：“他和白老城主都是侠义的人。你的安危毕竟关乎四大山庄的安稳，关系着三方五地的平衡，不管是白老城主，还是白少主，都不会坐视不理。”
墨凉深深看了我一眼，淡淡笑道：“既如此，待我大好，一定登门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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