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那般神情失望，莺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在说什么，只是吩咐身边的人把她扶进了后院治伤。
见方才派去春娘要人的丫鬟春芽久不回来，莺娘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较为稳妥。
春娘走近春娘的住处，见屋里围着一群人花枝招展妩媚多姿的女人，莺娘顿时心中了然，看来妈妈又在训斥楼里的姑娘们了，难怪春芽没有要到人，眼见着这些人还要待许久，莺娘索性找了个偏僻的地，嗑起瓜子来。
直到未时末，这些搔首弄姿的姑娘们才离开了春娘的房间。
那些人走后，莺娘乘势进了春娘的屋，春娘瞧见来人，瘪了瘪嘴问：“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你的宝笙阁待着，跑这来干嘛？”
“妈妈，莺娘此番来是想找你要个人，还望妈妈成全！”莺娘恬然一笑，摸了摸帕子道。
“瞧！你这刚出事，就管起别人的闲事来，真是一副好心肠。”春娘又瘪了瘪嘴，白眼道。
“妈妈，我也是实属无奈，眼见这人都求到我跟前了，我也不能不帮不是？况且我与思殃那么交好。”莺娘讪讪一笑，一脸讨好。
“思殃？你打算找我要谁？”春娘一听到东楼那女子，谈之色变。
“就是那个从前在思殃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小语，求妈妈通融。”莺娘满脸赔笑。
“小语？她不是在伙房待的好好的吗？怎么会跑到你那去求情？”春娘皱眉一问。
“她说她在伙房里三天两头被那管事的婆子欺负，今儿又被打得血淋淋地到我那地儿哭诉，我实在是不忍，故而才来叨扰妈妈了。”莺娘笑着解释道。
“被人欺负，怎么会有这事？”春娘故作惊讶。
“可不是么，妈妈你就可怜可怜她让我带走吧！”莺娘顺势央求道。
“那行，这么点小事，你派个丫鬟来知会一声就好了，你为何亲自跑来了？”春娘顺声应了。
“这不是久不见春芽回来吗？我一时着急，生怕妈妈还有什么要垂问的，故而来叨扰了妈妈。”莺娘恬然一笑，说了些春娘平日里爱听的话。
“那行，你去吧，我允了。”春娘扯嘴一笑，一抹精光。
“那我就替小语谢谢妈妈的厚恩了，奴家告退。”莺娘语气清浅，甚是感激。
“嗯，去吧！”春娘摆了摆手。
莺娘朝她欠了欠身，带着小语离去了。
莺娘走后，春娘脸上一下子就变得深邃起来。
其实自那思殃回了岚一楼之后，楼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心里像明镜似的，只是她不想管罢了。
她想着公子当初初建岚一楼的目的是繁衍壮大席凤阁的隐秘营生，只是这过了三五年的时间，怎么有些变了味了，这一向惟命是从的青衣十二卫，独独两位女统领，都被情爱蒙蔽了心神，愚蠢的事做了一件件。
而自己一向看好的主子，也在这花丛中动了真情，她真不知道公子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豪情壮志，是否还记得宫里处处受制的曦贵妃。
总之这一切的轨迹好像都变了，其他的还好，只是公子动情之人，却无可去之处，只怕以后还会连累主子废了自己的基业。
春娘这样想着，越来越来看不惯东楼那女子，好在有瑟瑟那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蠢货出手，她这才气顺了些。
……
莺娘自要了小语到她宝笙阁后，小语就一直窝在屋里养伤，连连待了三日才好了些。
伤好了之后，小语片刻也不敢耽误，悄悄溜出了房间去见了瑟瑟。
夜半十分，瑟瑟正想下榻睡觉，小舒却悄悄地扣了扣门，进屋道：“小姐，那小语来了，你可否要见见。”
“嗯，这死贱人，这么晚才来，快让她进来。”瑟瑟连忙起身，端坐在藤椅上，幸好今日她闺房没有那些个肥头大耳的恩客，不然她铁定会暴跳如雷。
“好，小姐稍候。”小舒应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小语就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事情办得怎么样？”瑟瑟言语中带着急切。
“我那前主子，防的紧密，只怕她未生孩子之前，不会让我回东楼。”小语气若游丝，语气清浅，显然伤情还十分严重。
“那死贱人，倒是有几分聪明，听说宝笙阁那位把你要到她屋去了？”瑟瑟皱眉一问。
“嗯，姑娘又想让我干啥？”小语抬眼，目光沉沉。
“自然是要你继续去打听消息啊，既然东楼你暂时回不去了，那你就在宝笙阁多打听些消息吧，与那莺娘混熟了些，你要想方设法让她带你去东楼去探探风，争取多弄些消息出来，你和你兄长才不会多受苦。可懂？”瑟瑟目光闪烁，话语阴毒。
“……，这个自然，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知命贱，还请姑娘务必不要在折磨我兄长了，你吩咐的事情，我照做就是。”小语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伸手扶住一根木柱，这才站稳了些。
“看来你吃了些苦，倒是明白事理些了，那好，你自去吧！小心行事，不要让人给发现了。”瑟瑟看着小语那孱弱的身子，语气淡淡，没有半分同情。
“……”小语抬眼看了瑟瑟两眼，没说话，退出了她的闺房，步履蹒跚地回宝笙阁那个莺娘临时给她安置的屋。
途中经过，东楼门外，她驻足了片刻，望着楼内的那微弱的灯光，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遥想当初小姐还是待自己不错的，除去那两件伤害自己的事外。如今自己迫不得已要算计起她来，她自知自己对不起她，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兄长落入那蛇蝎毒妇之手，自己也是万般无奈。
小语在那对望了许久，总之一句话，身心承受的痛别人不能理解，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自己的确是迫不得已。
换句话讲，自己今日为何会落入那蛇蝎毒妇手中，说白了也是因为她的关系，要不是她占尽了殿下的好，让那些人生了嫉妒之心，只怕现在自己还在伙房里安安分分地烧着火呢，何至于被她们打得半废不残的。
小语这样想着，心里的愧疚之心，总算好了些许，便没再那多待，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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