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开始涌现了流民。
商珑放下了茶舍的帘子，对青玄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有流民进入京城了，刑部户部紧着推脱罪责，可这赈灾粮救济金却被州府衙门当做填帐的银子还了回来。大理寺办的案子抓着卢金便不撒手，吵吵嚷嚷这么些日子，该落实的一样都没落实。”
青玄对商珑说道“殿下，若是这流民越来越多，恐怕要生事端。”
商珑说道“他们能千里迢迢来到京城里来，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青玄说道“殿下，他们的亲人还有房屋田舍已经被洪水洗劫一空，可州府的救济粮发不出来，想必他们也想上京城里，找上面的人来告状吧。”
商珑说道端起了茶杯说道“与其留在家乡等着活活饿死，还不如一路北上来京城。说不定冒险能换一条活路呢。”
青玄对商珑说道“殿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商珑看着他说道“你说怎么办？当然先盯紧了这些流民的动向。灾民也不都是都有能力来到京城的。背地里查清是身后的人就是了。”
青玄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指示的？”
商珑对青玄说道“你看那群讨饭的老人，你觉得两江之地远隔千里，那样年纪的人，你觉得真是靠着自己大老远的走过来的吗？”
青玄恍然大悟的说道“臣明白了，可是殿下，若是太子那头发觉了，那这些流民岂不是？”
商珑放下茶杯说道“他能怎么办？镇压？这可是京城，这些人若是没做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就算是送到京兆尹那里去，也只不过遣回原籍去。何况他们现在还巴不得见着当官的。一会我再去大理寺一趟，你先派人盯着吧。”
青玄说道“殿下，你一个人去？”
商珑起身拍了拍青玄的肩膀说道“你总归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吧？再这样下去，你上哪去讨媳妇去？”商珑露出了一个笑容。
青玄听着耳朵渐渐的红了起来，只对商珑告辞道“殿下，那臣就先去了。”说着青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商珑看着被威风吹起的帘子，起身去了大理寺。
裴炎见着商珑的到来，也只是愣了一下。
商珑倒是没了在艳红楼那样玩性。裴炎见着商珑拱手说道“臣见过晋王殿下。”
商珑坐在裴炎的位置上，瞧着他桌案上的卷宗。便对裴炎道“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裴大人现在正忙。”
裴炎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殿下说的哪里的话，说起来，我们大理寺能依法惩治了卢金，也是多亏了晋王殿下。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清楚。”
商珑点点头说道“刑部查了镇远候那案子到现在凶手也没查出来，两江之堤费了这么多周折，几十万人的性命，难道朝廷真想用一个卢金堵住悠悠众口？”
裴炎连忙说道“殿下，这事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况且卢金已经什么都招了。户部也已经将那帐呈了上来。就算臣知道这件事不止一个卢金。可目前来看，能动手的也就只有这个卢金罢了。”
商珑听着笑了起来，他目光扫在裴炎的脸上说道“那裴大人这话是在说本王故意找你们大理寺的麻烦了？”
裴炎说道“您是亲王殿下，臣只不过办案子的。这案子就查到这里而已。臣感激殿下为了卢金这案子奔波不少，可殿下真正为了什么，殿下自己清楚。”
商珑点点头说道“此话有理，不过那账面到底如何干净，是查抄了卢金一个人就抹上所有的帐了吗？私仇也好，如今也公报了。本王知道裴大人不是公报私仇之人。大人若真觉着喝花酒能清醒些，晚上我在艳红楼老地方等你。”
裴炎见着对商珑说道“殿下，有些东西太是非分明了，未免不好。水至清则无鱼。这朝廷上若真的都是人人都克己奉公，您不觉着这才可怕吗？”
商珑瞧着裴炎说道“没有大人说的那么严重，大人是看开的人，可这世上还有没看开的人，本王就先不打扰大人查案子了。今晚戌时本王在艳红楼等你，那有个绝妙的琴师，本王请客。大人一定得来。”
说着商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裴炎瞧着那背影，也只笑了一下。
裴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哥哥脸上的笑意，便伸手去前面试探着。裴炎一把抓过了裴云的手，裴云一个躲闪不及，那手立马被裴炎捏的变了形，差点崴到。
裴炎叹了口气说道“就你这个样子，能干些什么？”
裴云嗤之以鼻的说道“普天之下又不是非得人人会武。都是武夫有什么用，难怪哥哥你进朝廷这么多年，还都只在这里查那些没头没尾的案子。”
裴炎对裴云呵斥道“你这小子懂什么，整日混在京城里，天天弄你那些诗词歌赋。你若真有些那些本事，就去考取个功名来，整日这样无所事事，我都替你丢人。”
裴云说道“替我丢人？那二哥去艳红楼喝花酒就不丢人了？这事若是让爹知道了。诶，不用说爹，就说是嫂子，她要是知道你去那种地方还不跟你拼命？我可是全听见了，那小王爷说的老地方，看来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我若是将这事告诉二嫂，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来说我的不是？”
裴炎听着裴云威胁他，抽起腰中的剑作势就要砍向裴云。
裴云连忙躲到一边说道“二哥，你还真砍啊？说你傻还真傻，那小王爷说的没错，你有多少日子没出去瞧了，那街上的流民要是越来越多保不齐闹事什么的。这事闹到京兆尹那里，肯定奏折就上报上去了，你就真想保太子，这时候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几十万的人命，那赈灾粮可不是小数目。”
裴炎听着放下了手中的剑说道“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我当然知道那是几十万人命。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保太子？”
裴云说道“那你怎么刚才还拒绝小王爷？”
裴炎笑着说道“这代价这么多，我总不能轻易就这么下了赌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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