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下楼的时候，商珑仍旧慌了神。
不过她也只是给商珑行了礼，便转身走了。
商珑见着她问道“这事你告诉四哥了吗？”
萧素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平王殿下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又何苦强求呢？”
商珑又问道“那四哥呢？”
萧素说道“殿下先考虑两江水患的善后吧，灾年里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哪能这么蹉跎时间？”
商珑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五哥的病。”
萧素见着商珑担忧的样子，对他说道“一切一切自有因果。命里既然就有的定数，何必去管他？殿下不必烦恼，世事无常，凡事皆不可太看重。”
商珑听着萧素的话，只觉得这话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他觉得很诧异。
他眼中绰约的人，如今憔悴了许多，他望在眼里，一阵心酸从胸口蔓延到四肢。
待他缓过神的时候，眼前的人早已经没了踪迹，商珑拂过胸口，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栖雁宫内的香雾仍旧未散，贤妃见着温继辉说道“咱们好歹也做了那几年的亲戚，这里面的东西本宫都已经跟你讲过了。你是瑶儿的亲生父亲，儿女婚事本就是你做主的事情，本宫今日就等着你给本宫一个说法，只要你同意了，旁的，那都不是问题。”
温继辉听着回禀贤妃道“娘娘您在深宫之中未曾了解外面的风言风语，臣虽不与瑶儿住在一起，可京城已经传遍了瑶儿与平王的事情。不仅市井之间，就连臣平日里与其他大臣一同赴宴的时候，都有三五个上前恭喜臣与皇室结亲的。娘娘，斯卿去的早，臣与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承蒙娘娘多年来的看重，这孩子在养在王家倒是照顾有方，臣都知道。可，娘娘，平王殿下的情况您也清楚，外面风言风语臣听在耳里，臣毕竟是瑶儿的父亲，臣也心疼女儿啊。臣冒犯进言，求娘娘斟酌。”
贤妃听着这话，对台阶下的温继辉说道“你不要忘了，本宫是她的姨母，本宫不会将她推入火坑。只是有些事，本宫说不得的，你是她的父亲，儿女婚嫁，也应该你来管。”
温继辉听着连忙跪下说道“臣刚才误会娘娘的意思了，臣实在是辜负了娘娘的良苦用心。”
贤妃对温继辉说道“大人还是起来说话，这事毕竟得要好好考虑。不过大人不知，瑶儿的确是对平王动了少女心思。有些事，劝劝就好，大人还要以父女之情为重。”
贤妃瞥向外面一处，外面处处已是春色。
温继辉拱手说道“臣多谢娘娘提点。”
待到他终于走了，贤妃端着的身体也一瞬间泄了气。
景珍吩咐侍女将那香炉搬出去倒掉，却见贤妃缓缓起身，门外的天日亮的不行，贤妃却只觉着有些刺眼。
在屋子里面也觉着外面的日头太足了，景珍走到贤妃身边关切的问道“娘娘，您这是看什么呢？”
贤妃淡淡的说道“见不得，求不得。本宫算得不错，只可惜，这孩子痴心太重，种下种子，便生了根。”
景珍说道“娘娘不信温继辉能劝动表小姐？”
贤妃笑道“瑶儿的性子本宫清楚，本宫也只是最后寻个人劝她罢了，她若就此罢休，本宫也乐得自在，她若仍旧痴迷，本宫也只能成人之美。”
景珍惊愕的说道“娘娘就真的打算就这么让表小姐嫁过去吗？平王若是好了就好了，若是不好，那边只是弃子了。”
贤妃说道“本宫也不是非要利用瑶儿的。这事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如今他不中用了，事情也不是太遭，只要齐王还有那个心思，咱们也不怕什么。”
景珍说道“可，到底是表小姐吃亏的事情，再说若是秦王殿下知道了这事，不定怎么作闹呢。”
贤妃叹了口气说道“他倒是敢？本宫还在这，就由不得他放肆。别以为暗地里本宫不说，那些事本宫就不知道。你的心思本宫也知道，若是瑶儿真有那个私心，他们俩个早就成了，何苦本宫操心这个。”
贤妃起身说道“行了，陪本宫去院子里坐会吧。”
朱红色的墙，这么多年下来，也暗暗的旧了，岁月一点点的在上面沉淀着，房檐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一幅秋千，那是进宫不久的时候她叫人绑在这里的。如今岁月蹉跎，秋千还在，人也还在，却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一晃这么多年，一切都恍若隔世一般。
外面的丫头传话道“娘娘，家里大夫人来了，就在宫门外。”
贤妃听着依旧平静，只说道“叫她进来吧。”
杨氏进了宫门，瞧见了院子里面的贤妃正拿着宫扇赏花，便直接上前行礼道“臣妇给娘娘请安。”
贤妃说道“你我一家人不必客气。”
杨氏笑着说道“娘娘毕竟是娘娘，这规矩总该是要有的。”
贤妃笑道“若真是按规矩，什么品阶的诰命夫人也得给本宫行叩拜大礼，真按着规矩来，哪一回大夫人都是礼数不周啊。”
杨氏一听，连忙跪下说道“娘娘，妾身不懂规矩，这就给您赔礼。”
贤妃见着拉起杨氏说道“别在本宫面前弄这些。说说吧，昨晚上是怎么闹腾的。”
杨氏讪笑着说道“昨晚上，赶车的陈三回去的晚了，我们也不知道瑶儿来您这里了，女孩子家都怕出什么事，老太太都急坏了，幸好是在娘娘这，我们这也才松口气。”
贤妃摆弄那杏花道“是吗？怎么本宫听说，连温继辉在咱们家折腾了好半宿呢。”
杨氏说道“娘娘，报信的没来之前，我们也不清楚瑶儿到底在哪，都以为她想着家里人了，就回去看看，所以才打发了小厮去温家那边看看，谁知道那温继辉倒是得理不饶人，到亲自来家里闹腾，还说不给他女儿他就去刑部告我们。我们也是气不过，就跟他们吵了几句。”
贤妃笑着说道“倒显得你有主意，这时候到记得瑶儿是谁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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