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滨很大方，有时候会请我们去网吧一起玩。他游戏玩得很好，听说卖装备和当代练挣了不少钱。他真的死了吗？”说这话的人，脸上带着一些难过和遗憾。
“贺滨人不错，之前我被人欺负，就是贺滨帮忙找人说的和。他是好人，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说话的人，自述就住在贺滨同一个小区，已经听说过这个不幸的消息。
“我从初中就跟贺滨一个班，还同桌过一阵子。他这人挺好玩的，你怎么说他，他都不会生气。我知道贺滨是被人杀了，不过我没办法想象，他这样的人能得罪谁？如果你们找到凶手，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叶妍四个人记住了这个人，楚琛，唯一一个提出要见凶手的人。
“贺滨嘴巴有点坏，有些坏习惯，不过应该不至于招人恨。他碰到女孩子就喜欢喊人家美女，有点口花花，不过我上次试过，就往他身上一坐，他就自己吓跑了，哈哈。”这是坐在贺滨的同桌女孩，长得还挺漂亮。
“贺滨捣乱归捣乱，还是有点底线的，也就是在你背上贴小纸条、在橡皮擦上画画之类的。嗯……偶尔还会偷偷把你作业交掉，让你白找一会。”
“贺滨学习不太好，经常抄我的作业，每次都拿零食来换。其实，他太客气了，没必要这样。”
……
吴俊杰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问询的情况。
叶妍一边当八卦听着，一边注意着郁长青的反应，不时还瞄一眼坐在郁长青身边的，一脸“哥人缘就是好”、“哥厉害吧”、“哥就是牛逼”字样的贺滨。
米诺斯？问询持续了多久，他就玩了多久的手机。
半个上午，郁长青微微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或是异常。
“在学校这边问到这程度就差不多了。”吴俊杰送走了最后一个学生，坐下来开始整理材料，“下午去贺滨家……”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警察吗？你们是来了解贺滨情况的？”会议室的门被人猛然推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闯了进来，一边喊话，还一边顺手反锁了门。
“是你！”不待几个人回答，那个女孩看着米诺斯又是一声惊叫。
“我们是警察。坐下说话吧。”吴俊杰挺和气地回答了一声，让这女孩坐在了会议室圆桌上。
“哦，好的！”女孩点了点头，顺从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叫楚珊，是经济学院的大三的学生，你们刚才问过话的楚琛是我弟弟。”女孩介绍着自己。
一句话，基本上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消息来源。
“楚珊是吧？你认识贺滨？”吴俊杰拿出一张新的登记表，开始书写。
“认识。他是我弟弟的同学。”楚珊回答道。
吴俊杰写了几笔就停了下来，挑眉看向了她。如果只是这种间接的关系和接触，至于需要特意赶来学校反映情况？
“贺滨他救过我。”楚珊瞥了一眼米诺斯，跟着目光就回到了吴俊杰身上。
“哦？”
“去年，我跟几个同学去酒吧喝酒，喝到后面，我们几个就有点头晕……”楚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开始诉说之前的经历。
她的遭遇和郁长婷有些类似，当时她们一个宿舍四个人都被下了药，而对方有五个人。不同的是，楚珊她们的运气好，遇到了贺滨，尽管贺滨这边只有两个人，却成功救下了她们一个宿舍四个人。
“贺滨他们怎么救下你们的？”吴俊杰有些好奇。是认识的人比较有面子？还是特别能打？
“贺滨当时拿起桌上的刀子，就插在了自己腿上。然后，他们……”楚珊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她眨了眨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俩就大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那五个人怕真的闹出人命，就丢下我们赶紧跑了。”
叶妍看了看和郁长青排排坐的贺滨，没办法想象这只愚蠢的生物，居然也有这么鸡贼的时候？难道死亡不仅让人失去生命，还让人失去智商？好吧，她只是不敢相信，这枉死的贺滨，又傻又懒经常犯蠢的贺滨，竟然是这种舍己救人的英雄？难道真的好人没好报吗？她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这么做可以加强对泪腺的控制。
吴俊杰愣了一下，就开始飞快地记录起来。
“拜托你们，如果找到凶手，请一定要通知我！谢谢！”楚珊抹了抹眼泪，又抽纸擦了擦鼻涕。
“请核对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的谈话……”吴俊杰例行公事地将记录表递给了楚珊。
“你说你叫楚珊，你和米诺斯他们怎么认识的？”郁长青这半天里第一次和吴俊杰以外的人说话。
“嗝……”楚珊一时不察，打了个哭嗝。她有些羞赧地低了头，而后向着叶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喵喵喵？什么情况？叶妍懵逼地看着楚珊的这个大礼。
“上个礼拜，我在火车站遇到了米诺斯……我一时想不开，就把你们的照片配了文字发到海角社区了。”楚珊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后来我把原文删掉了，可是那篇文章已经被人转发了数百次。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叶妍比较想知道她到底配了什么样的文字，竟然短短时间就被人转载数百次，还需要她这么慎重地大礼道歉。
“‘学生攀上外国佬，千里送逼为哪般’？”郁长青笑了。
“你们已经看到了？”楚珊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消停的眼泪又要冒出来了。她不过发泄一下情绪而已，造谣遇到当事人就很尴尬了，可没想到当事人不但是警察，还已经知道了这事了？
“什么？”叶妍简直傻眼了。郁长青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然而串起来，她怎么就没法和自己联系到一起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楚珊低头哈腰地不断向叶妍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
一只秀美的手掌盖在了桌面上。
木屑纷飞中，会议桌赫然洞穿了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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