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什么？担心你带着涟渊的兵来反我吗？若真到了那时候，恐怕你们涟渊自己就得先乱成一锅粥了。毕竟历史上朱雀翎羽玉佩每次被启用，都是涟渊帝国国都被围困、君令传递不出来的时候。”青缇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你擅自启用玉佩，怕不是要谋元家皇帝的反？”
清霜无语。青缇望着北方玄天长叹：“我不在乎涟渊后族与涟渊皇室的关系如何，也不在乎朱雀翎羽玉佩究竟在谁手上，我只要......”
“惠泽长公主时的霓虹盛世。”清霜面无表情地接腔。
坠兔收光，月落星沉。
青缇想象过许云岚收到信后的反应，但她没想到许云岚竟在信件发出的第二个晚上就亲自赶到了重华都，而且还是在大半夜，来的悄无声息——难道她翻了紫金皇宫的宫墙？！
一时间，她都分不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来，还是为了那个“涟渊先帝最疼爱的六皇子”而来了。
“嚯——”青缇一出椒香殿，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就从侧边袭来。
“叮——”清霜拔剑，将那人的剑挑向长空，剑芒似星。
出手的那人被清霜浩荡的剑气足足震出两丈远。
“十四小姐？！您没有被她囚禁？还是这毒妇给您下了毒药？”那人连剑都顾不得接，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令人胆寒。
“春华。端敬长公主两大心腹之一，心直口快，勇猛善战，喜欢穿绣有荼薇花的长裙，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太会用脑子。”青缇礼貌性地向她微笑。
“你！”
“春华！”这时，端敬长公主从嘉树殿走了出来，“未经主人允许，是谁让你在别人家里乱闯的？！”她虽然很气愤，话却是对着清霜说的。
许云岚明年就过了而立之年了，与上次在皇祖母的寿宴上见到她相比，她明显少了一种大刀阔斧的气派，却依然坚定、锋利，如浮翠流丹一般明艳，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是春华鲁莽了，还望弘毅太子妃不要怪罪。”那女子很识趣地向青缇施一礼，可庭中的人都知道，方才并不是一场简单的“鲁莽”。
空气静谧了许久。许云岚自从看到自己的妹妹开始，眼睛就没从清霜身上移开过，好像要仔细确认她有没有受伤似的。
清霜大大方方地回看过去，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离家出走”有错。
许云岚眼里的愤怒要呼之欲出了。
“端敬长公主不必担心，”青缇巧笑着搭上清霜的肩膀，“清霜在我这儿过的很好，待遇绝不输太子亲兵。”
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云岚抖了抖袖口，侧身一站道：“那我们还是回前殿说吧。”
嘉树殿里，一名侍女已经奉好了茶。青缇瞅了一眼那侍女裙摆上的紫锦草，心里有了谱。她将茶杯和茶壶摆成了“单刀独马阵”的样子。
“秋实，心细如发，波澜老成，堪称女中诸葛。两大高手同时出行，长公主这是把妾身当成大敌来看待了。”
许云岚也不磨蹭，直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太子妃故意让我见到我妹妹的字迹，想必所求之事非常迫切吧。”
当然迫切！如果不用清霜的口吻写信，以许云岚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答应交换的！她只会觉得写信的人狂妄又自大。
“既然长公主是带着亲信悄悄来的，那必是知道此事绝不能为外人道。”
“你要黑蹄铁骑干什么？”许云岚开门见山。
“无可奉告。”青缇镇定地说。
“你！”
“但！，”青缇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涟渊帝国非常需要元齐诏回去，你和元韩立为了登上帝后之位，已经连续杀了三位涟渊先帝的皇子，他们每一个的罪名都很值得人揣摩。到此为止或许都可以说得通，但如果连元齐诏这个先帝最疼爱的儿子、涟渊帝国最不学无术的皇子都死了，那么那些不想让元韩立做皇帝的人就会说，你们是在铲除异己，天底下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想造反！”
“你给我闭嘴！”许云岚反常地失态了。
“您应该......非常不希望看见那样的局面吧。”青缇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略微有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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