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存棠沉默一下，才开口道。
“据信中所说，白帮有一个强大情报组织，屏蔽了一切信息，才能悄无声息发展出这么多军队。
要不是他派在德国总领事身边情报人员得到这个消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对了，青岛的百战军，也来自白帮。
据他猜测，这个消息恐怕是白帮故意泄露给德国总领事的，就是为了介入青岛战事。
不然，以白帮的情报能力，别人想要察觉很难。”
袁世凯伸出手，开口道。
“信呢？”
一股不祥预感在扬存棠心中升起，略带不安的道。
“看了周兄的信，我心中有愧，就把信烧了。”
袁世凯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再次开口问道。
“周伍呢？”
扬存棠心中不祥预感更甚，硬着头皮道。
“周兄说他会回来劝袁公，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袁世凯面色难看道。
“我没有见到他。
如今魔都丢了、周伍失踪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他？”
还有一句话没说，你光凭一张嘴，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这话虽然没有说出来，扬存棠却意识到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声音沙哑道。
“我的为人袁公应该知道，我何时骗过人，更何况是袁公？”
袁世凯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挥挥手道。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讨论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扬存棠身体晃了晃，艰难的起身，对着袁世凯躬身一礼，步履维艰的朝外走去。
扬存棠背影消失之后，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走了出来，站到袁世凯身后，开口道。
“袁公，你明明已经相信他的话了，为什么还要如此？”
闭目养神的袁世凯并没有眼睛，只是幽幽的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能回头了。
这里是是非之地，他已经尽到自己的本份，是我对不起他，不应该再连累他了。”
“现在虽然回头很难，可回头还能保住自身、袁家，总比粉身碎骨的好。”
“你也不看好我吗？”
“要是没有白帮、逆天军，北洋内部又团结一致，还有一线希望。”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一点希望了？”
老者沉默了。
知道了老者的意思，袁世凯脸上闪过复杂之色，嘴角上扬道。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赢了为自己、为后代打下至高无上至尊之位。”
老者再次开口劝道。
“以袁公的手腕，虽然不能让内部铁板一块，他们也不敢造反。
逆天军有沙俄、日本、土匪张牵制，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南方革命党实力不强，以袁公手中的力量也应该能抵挡。
现在主要问题是白帮，白帮要是出动武装到牙齿的八十万大军，我们恐怕根本抵挡不了。
对了，还有青岛二十万百战军，加起来就是百万大军了。”
“我们能不能用日本牵制白帮？”
“恐怕不行，如今日本在朝鲜投入了四十万大军、台湾十多万大军，前段时间因为富士山喷发损失十多万精锐，守本土也要几十万大军，根本没有多余的军队了。”
“日本还有海军，只要日本出动海军，青岛二十万百战军就不敢动，魔都军最少也要留下三十万防守。
要是只有五十万军队，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何况，白帮喊的口号虽然响亮，还不是至今没有出兵，以后也未必出兵。”
“是有这个可能，可这个可能太小，我们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
“从古至今，凡是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闯出来的？”
“既然袁公执意如此，那就吩咐下去，在白帮没有出兵之前，千万不要招惹白帮。
另外跟日本联系，让他们出动海军牵制白帮、百战军。”
“好的。”
就这样，两人沉默下来，老者缓缓退入到黑暗之中。
当天晚上，柳三找到了张晨星，低下头道。
“帮主，我们明面上的军力泄露了。”
张晨星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
“是十五个民团吗？”
如今战堂、临水港口护卫队已经主动暴露出来，明面上的军队也只剩下十五个民团了。
“是的。”
“怎么暴露的？”
“周市长来到魔都之后，组建一个情报小组，发展了不少情报人员，其中有一人是德国总领事汉斯身边的人，从他身上得到的这个情报。”
“这样说来，百战军也暴露了？”
对于周伍组建情报小组，他倒是不意外，毕竟是文武全才，做什么事情考虑的都很全面。
“是的。”
“如今消息传到哪里？”
“周市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以书信的方式交给扬存棠。
要是袁世凯有回头迹象，就把书信交给他。
要是袁世凯没有回头的迹象，就把书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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