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的枪口瞄准第一条渡船，对准在船尾操控马达的日本兵，轻轻扣动扳机。
枪声过后，这名日本兵立即仰面朝天，翻身跌入水中。
渡船立即失去方向控制，在水面上打旋。
一名日本兵抢过马达，重新操控渡船，继续朝对岸急驶过来。
袁公明再次瞄准，连续对着渡船上操控马达的日本兵射击，一枪一个，枪枪不走虚。
同时射击坐在渡船上的其他日本兵。
百发百中。
渡船上的日本兵纷纷落水。
在对岸掩护渡船的日本兵很快发现端倪。
调集步枪机枪朝袁公明方向狂射，连忙调来平炮瞄准，几发炮弹打过来，立即将护墙打碎。
一发接一发的炮弹继续不断地打过来。
炮火压得袁公明抬不起头。
“你真厉害！”
忽然有个女声在袁公明身边冒出来。
“怎么是你？”
袁公明认出是闵淑英，连忙催促，“这里危险，赶紧离开这里。”
闵淑英没有搭理，低头弓腰，慢慢地挪到袁公明身边，“让我看看，你在打谁？”
正要伸头，忽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劈空而来。
袁公明立即把住闵淑英的脖子，扑在闵淑英身上，将闵淑英压到沙袋底下。
轰。
一发炮弹在沙袋外面爆炸，掀起的气浪隔着沙袋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你找死呀！”
袁公明正想骂人，眼睛看着闵淑英笑眯眯的脸色，又骂不出来。
“你不怕死吗？”袁公明压着火气。
“你不怕，我也不怕！”闵淑英仍然笑眯眯。
袁公明不想和闵淑英废话，“会出人命的！赶紧走开，不要挡着我打日本兵。”
刚刚摆好射击姿势，闵淑英悄悄地凑到袁公明的脸边。
闵淑英的温柔呼吸，缓缓地吹到袁公明的脸颊，痒痒的，麻麻的，让袁公明不能集中精力。
“你能听话嘛！赶紧走开！”
袁公明十分不耐烦，仍然骂不出来，只得用手推着闵淑英，可是手里没有方向，推到闵淑英的胸口。
手里软软的。
闵淑英顿时脸色绯红，立即做出反应，指着袁公明的鼻尖，“你，你怎么又对我耍流氓！”
上回为了拦住闵淑英下车，袁公明强行抓住闵淑英的手，让闵淑英以为袁公明故意耍流氓。
“真对不起！”
袁公明立即收手，叉开话题，拍拍沙袋，“你不是要看嘛，快把脑袋凑过来，看看我在打谁。”
闵淑英笑笑，脸色十分得意。
脑袋马上挪到沙袋上沿，立即大叫一声，“他们已经过来啦，你不要光看着我，赶紧开枪呀！”
袁公明把住步枪，问道，“你让我打哪一个？”
闵淑英连忙伸出指头，喊到，“第一条船，那个扶着马达的日本兵。”
话音未落，袁公明已经扣动扳机，子弹从枪口飞出去，准确击中目标。
扶着马达的日本兵应声翻身落水。
闵淑英大喜，下意识地要站起来拍手庆贺，吓得袁公明赶紧丢掉步枪，死命将闵淑英按在地上。
“小姐，听话呀！子弹可没有长眼睛呀！”
话这样说，但是肯定劝不动闵淑英。
袁公明觉得没办法再开枪，必须将闵淑英送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桥头突然炸开，国军士兵和市民一起跑过来，身后啪啪的枪声不断。
袁公明知道，日本兵已经占领过河的桥梁，正在围剿前线的国军士兵。
“不能久留，赶紧跑！”
袁公明前世作为特种兵，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知道局面已不可维持，所有的抵抗已经没有意义。
“你能跑得动吗？”袁公明询问闵淑英。
“能！”闵淑英将手递给袁公明。
“那就跑吧！”
袁公明再也没有顾及，紧紧拉起闵淑英的手，两人开始跑起来。
先是两个人跑，接着是一群人跑，最后是一大帮人在跑。
跑着跑着，袁公明觉得自己的胳膊越拉越长，手里被闵淑英扯着，跑动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你是不是跑不动啦？”袁公明边跑边问。
“早就跑不动！”闵淑英连忙气喘吁吁地回答。
“让你早点离开，你就是不听话。”
“我不听。”
“那你就用力气，赶紧跑。”
“跑不动！”
“加油！”
“我实在跑不动！”
袁公明刚刚听到这句话，觉得一直握着的手倏然脱开，接着听到身后咕咚一声响。
转头一看，只见闵淑英扑倒在地。
“不能停！”
袁公明走到闵淑英跟前，用力将闵淑英从地上扯起来。
闵淑英脸色煞白，嘴巴喘着粗气，不停地咳嗽，如果没人扶持，肯定会再次瘫倒在地。
袁公明没办法，一只手架着闵淑英的一只胳膊，一只手扶着闵淑英的肩背，继续走着。
勉强走过一个路口。
继续。
走。
从身边跑过去的百姓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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